农家书屋使用率有多高 阅读率低更新速度缓慢
一年前,我国农家书屋工程竣工,但是竣工之后,建设质量如何,使用率高不高,管理、保障是否跟得上,仍然需要各方继续关心。
农家书屋使用率有多高 阅读率低更新速度缓慢
——来自湖南省农家书屋建设使用情况的调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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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沙市望城区靖港镇前榜村农家书屋设在退休教师何志傲家中,图为何老师(左)在门口迎接读者。 |
设施和产品供给充足
儿童、妇女、老人是阅读主力
粉刷一新的小屋内,塞满书籍的浅色铁皮书架占据四周,在白色墙漆映衬下,屋子显得明亮而整齐。
在长沙市望城区新康乡月圆村,这间设在村部一楼的小屋成了村里人流最为集中的地方之一。从2011年6月起,全村3000多名村民都可以在这里免费读书、借书。书屋管理员丁惠娟,给我们递上了书屋的借阅登记本——两年多时间,两大本记录本快要写满,共有借阅记录1860多条。
“这只是借书的记录,来看书的人要多得多。”丁惠娟说。
这间25平方米大的小屋,是湖南省4万多间农家书屋的一间。2012年底,湖南同全国大多数省份一样,提前3年完成了农家书屋工程,实现了有条件行政村的全覆盖。
近6亿财政资金投向了湖南省农家书屋的建设之中,包括场地建设、设备购买,以及7600多万册(份)书报音像资料的采购和配送。这也意味着,每间农家书屋拥有的书籍、报刊和音像资料的平均量,至少可达1600多册(份)。
“从基础设施和产品供给来说,湖南农家书屋的水平都是不错的。”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刘灿姣说。前不久,她参与了一项评估湖南农家书屋工程的研究课题,对湖南省13个地市州100多家农家书屋进行了抽样调查。根据课题组的评估模型,湖南省农家书屋在“基础设施”和“产品供给”两项指标上,都得到了85以上的高分(总分100分)。
效果并非仅仅停留在分数上。在新康乡月圆村,书屋藏书量达到2200多册,还有电子音像光盘130多张。丁惠娟对书籍进行了分类,包括文化教育、科学技术、文化艺术、现代军事等,足有十大类。
不过,在丁惠娟的记忆中,并非每位月圆村的村民都有兴趣光顾农家书屋,“看书、借书的主要是三大群体:儿童、妇女和老人。”
翻阅书屋的借阅登记本,孩子们留下的借阅记录几乎占了大多数。距离月圆村农家书屋不到30米,就是村里的学校。“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,要是下课或者放假,这里几乎成了孩子们的‘第二教室’。”丁惠娟说。
在刘灿姣看来,当前农家书屋主要读者群的构成,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农村“空心化”的现实,“青壮年一般都在外打工,留守儿童以及闲在家里的老人、妇女,自然成了前来看书的‘主力军’”。
配送与需求还有差距
阅读率低、更新速度缓慢
读书人群“两头重、中间轻”的年龄结构,自然会反映在书籍的偏好上。
在望城区乌山镇茶园村的农家书屋,管理员张小利告诉记者,少儿、保健和计生类是借阅量最大的书籍,“老人们喜欢看保健类的书,少儿类是小朋友们看,妇女们常常会找一些如何带孩子之类的书看”。
《一千零一夜》、《小老虎的大屁股》、《冒冒失失的花精灵》……在望城区靖港镇前榜村,随手翻开一本借阅登记本,大部分的借阅记录都被少儿类书籍所占据。
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部分类别的图书少有人问津,比如农业科技类书籍。
这多少有些让人感到意外,却得到了多数农家书屋管理员的认同。在农家书屋的书架上,这类书籍常常是以最“崭新”的面貌整齐摆放;在借阅登记本上,这类书籍的名字同样十分少见。
望城区文广新局副局长张培认为,科技类图书之所以不受欢迎,一是因为看这类图书的青壮年少,二是现在农民获取技术的渠道较多,三是现在农业科技更新换代速度快,如果这类书得不到及时更新,很可能介绍的都是过时的技术。
事实上,农家书屋的书籍更新情况并不乐观。在湖南走访多家农家书屋,管理员们都不约而同地反映,自投入使用以来,书籍就很少有大规模的更新和补充。
望城采取的办法是捐赠——由区里的单位与行政村“结对子”,定期购买书籍送给联点村。但问题也随之而来。书籍往往由捐赠单位自主购买,常常不太符合农民的“口味”。
在茶园村,农家书屋的门口加挂了不少门牌,有“青年之家”、“民兵阅览室”等。张小利告诉记者,村里的农家书屋建成后,各部门和单位都会选择以此为渠道送书。书架上,《国防教育与军事基础》的书放了20多本,看起来却依然很新,像是几乎没动过。
同样的困惑存在于农家书屋的书籍配送方式上。湖南的做法是将其纳入省政府统一采购,“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方面可以保证出版物的质量,一方面在议价能力上更有优势。”刘灿姣说。但弊端也开始显现——统一配送与农民个性化需求之间显然有差距。
课题组成员之一、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王宇告诉记者,以科技类书籍为例,他们在调研中发现,在一些没有养殖产业的村,农家书屋常常摆着养猪方面的书籍,而与本村特色种植相关的书籍却找不到踪迹。
管理水平参差不齐
维护、保障机制跟不上
茶园村农家书屋的一角,是孩子们的书画展示区。今年,书屋与村小学联合举办了书法和绘画比赛,书屋特意腾出了两个书架,摆放其中的优秀作品。
依托农家书屋开展宣传、文化活动,是提升书屋知名度、调动村民阅读积极性的有效办法。不过,对于许多农家书屋而言,这样的活动似乎并不多见。
刘灿姣告诉记者,根据课题组对读者的调查,农村读者参与农家书屋开展的文化活动的比例低于50%。他们同时发现,村民们获得农家书屋信息的途径很少,基本上都是依靠村民之间的口口相传,几乎从未获得过任何宣传资料。
关键因素还是在于人。记者了解,农家书屋管理员基本都属兼职,要么由村干部代管、要么由热心人士义务担任,既无额外激励,也谈不上制度约束,干多干少、干好干坏基本靠自觉。
丁惠娟是月圆村的计生专干助理,此外还负责村里的资料整理和信息报送。忙不过来时,她会让学生们来帮忙。在月圆村的借阅登记本上,孩子们稚嫩的字迹时常可见。
在望城区靖港镇前榜村,农家书屋就设在退休教师何志傲的家中。何志傲爱书,为人也热心,书屋管理得井井有条。不过他也坦承,如果自己干不动了,谁来接班会是个问题。
因人而异的局面造成了书屋管理水平的参差不齐。在某村的农家书屋,管理员抱怨有的村民借书不还,藏书因此越来越少,但究竟哪些书少了,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数。
针对日益显现的种种问题,刘灿姣和她的团队在课题中提出了系列建议,包括健全和加强管理员队伍建设,建立农家书屋政府投入长效机制,设置农家书屋管理考评机制等。除了持续投入,如何打破制度藩篱、整合资源齐抓共管,是背后的难点。
“比如,可让农家书屋与县图书馆有效对接,一方面可接受来自图书管理部门的培训和指导,同时也有利于书屋的图书更新。”刘灿姣说。然而,由于二者分属不同的行政管理部门,跨部门合作如何实现仍需探索。
课题组认为,要真正建立农家书屋的长效发展机制,不能仅单靠新闻出版部门“单打独斗”,需要联合多个政府部门的力量,发动企业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,充分依靠农村基层组织来实现农家书屋的“建、管、用”一体化。
“有些问题是社会问题的反映,比如农村空心化和中国人的阅读习惯问题。”在张培看来,农家书屋仍处于探索阶段,不能因为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而对其丧失信心,从当前来看,只要它发挥了作用,就说明了活力与希望所在。
《 人民日报 》( 2013年09月26日 19 版)
(责任编辑: 颜 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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